沈沐清不禁又羞又气,攥着手急欲替自己辩驳两句,沈云岚却没给她机会,兀自继续道,“身为小姐,却整日不思安分守己,只一味胡闹,倘若你多跟其他名门淑丽学着些,也断然不会如此。”
“三哥,个人有个人的禀赋,凭什么让我去跟别人学,怎见得她们就个个都是好的?”被他贬的一文不值,自尊受到荼毒,任是泥人也被逼出了三分土性。
沈云岚见她敢还嘴,眉毛立了立,终又缓和下去,“你强辩也没用,眼下京里的小姐们正筹划为遭匪患侵害的百姓筹款,这是好事,不如你也去参加吧,也可趁机与她们多亲近亲近。”
芝兰雅集的筹款会,沈沐清早就听说了,却是满心不屑。
什么筹款会,不过是一群乔模乔样的小姐,表面上装尽白莲,骨子里却争风吃醋,攀貌比美,说难听点比青楼选花魁还不如,岂玛那些青楼粉头们不会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我不去。”她倔强的拉下脸拒绝。
“这事由不得你,我已秉明了父母,他们也极力赞同。这场募款会三日后在会宾楼举行,到时候就是绑上你,你也得给我去。”
沈云岚强硬的撂下这句话后,一甩袖扬长离去。
沈沐清气的五内如焚,却也知道这事终是避不过,她那迂直的三哥,向来言出必行,到时候搞不好真的会把她绑去,既然结果不可更改,那她索性就去敷衍一番得了,也好讨个往后的清静。
另一厢,景承煜从宫里面出来后,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得意。跟在他身后的莫玄,却是一张苦瓜脸不得舒展。
景承煜瞟他一眼,似笑非笑着揶揄道,“怎么,怕了?”
“侯爷,这种事普天下也只有您能做出来。”一边嘟囔着,一边又惶恐道,“您怕是没瞧见,方才圣上的脸都被气成了什么样。”
说着,他又想起来老皇帝吹胡子瞪眼,拍案而起的模样,那可真真是动了龙怒,发了龙威,皇上震怒他倒是不在乎,可他实在担心侯爷总是这般由着性子来,迟早有一天,真的会让皇上忍无可忍。
“圣上纵使气着了又怎样?到最后,还不是一样遂了本侯的愿。”他说着拍了拍胸口,那里面正妥帖的装着他从皇上那里讨来的东西。
有了这样东西,他便可以好好帮衬着沈沐清长长脸了。
三日后,会宾楼。
一早起,这座轩丽的酒楼外面,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御林军里里外外严加把守,没有请帖者,不得入内。
老百姓摩肩接踵仰头巴望,倒不是真心在乎这楼里面在干什么,他们只是好奇着想见一见那些娇丽的名门闺秀和俊朗的王侯公子们。
不多时,会宾楼前已是香车宝马一片,衣香鬓影如云。
“快看,快看……是信王殿下……”李云轩的轿辇刚到,便有眼尖者发现,继而露出啧啧赞叹声。“信王殿下不但仁义,这样貌也是玉树临风,俊朗卓然啊……”
百姓们对这番赞叹深以为意,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李云轩听得真切,心中万分得意,面上却装作温雅从容,频频回首,冲百姓露出微笑,又博得一阵阵盛赞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