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煜说完,一扬手中马鞭,做足了架势要往杨怀真身上抽去。杨怀真迅即抱住了李云轩大腿,喊道,“殿下救我。”
李云轩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景侯,且慢。”
景承煜眉梢微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收住了手中裹风挟电的鞭子,邪肆笑道,“殿下这是想要护短了。”
李云轩掺扶起杨怀真,将他护在了身后,沉声道,“事态未明,景侯就要动手,是否蛮横了些。”虽未直说,但已是字字含着袒护意味。
这正是景承煜想要的效果,遂一扬手,冷冷道,“还有什么可说的,本侯的人被他打了,若不是刚好有人赶去报信,又刚好本侯有时间赶过来……说不定本侯的人,连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此怨不除,让本侯日后如何在手下面前立威。”
他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抵消了李云轩心中疑虑,此时,他已经深信杨怀真绝无可疑,遂袒护之心更加明显。
侍立一旁的荀洛冷眼瞧了一阵,不肯上当,凑到李云轩耳边低声道,“殿下,小心他们在用苦肉计蒙蔽您。”
李云轩横了他一眼,不耐道,“杨先生已经被他们打成这副模样,你还在这里掘外挑,是何用心?”
荀洛被说得一噎,咽不下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把愤恨怨毒的目光,投注在杨怀真和景承煜身上。
这时李云轩道,“景侯,你的人受伤了,杨先生也并非安然无恙。在这种地方发生厮斗,实在也细究不得谁对谁错,依本王看,此事各退一步,就此作罢吧。”
“殿下可真是公道啊。”景承煜做戏如真,冷讽了句,“您这金口一开,有错无错全都免了,您势高威大,既发话了,本侯还能说什么呢?只不过,还请殿下好好叮嘱您的人,日后可千万不要落在本侯手中,不然……”
眉眼冷冷扫过杨怀真,杨怀真极是配合的抖动了一下身体,又往李云轩身后藏了藏,这番不放过任何细节的配合表演,逼真到了极致,任谁看到都只会认为从此后这两个人将是水火不容的存在。除了荀洛,他坚信他没有怀疑错,错的是信王。
他被人给耍了!
李云轩按捺住心中郁气,他现在虽然已经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了,但在景承煜的面前,还是有一点发自骨子里的忌惮和心虚,加之对方虽是恶语,好歹松口,遂也不愿再做纠缠,虚虚应付了一句,便赶紧带着人离开了。
皇宫中,永福接应到了沈沐清,把她安全带到惠妃的寝宫处,连带着那个被打晕的小黄门也一边转移到了那里。
进屋后,沈沐清先抓起茶杯,猛灌了几口,这才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永福等不及便追着问道,“清儿,你可查到什么了吗?”惠妃也定定的看着沈沐清,毫不掩饰面上的期忧之色。
沈沐清无暇顾及端庄仪态,抬袖抹了一下唇边水渍,这才道,“圣上的脉案我已经看过了,里面果然有问题。”
“啊?!”听了她的话,惠妃母女皆惊慌起来,脸上的担忧之色一点不藏伪带假。看来,她们是真的在为景帝担心。可笑的是,一直被景帝忽视不喜的人,却是这后宫里唯一关心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