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煜沉默着并不开口,她急了,恼道,“你倒是说话呀。”
景承煜勉强的笑了笑,怜爱道,“你把事情想简单了。李云轩在这件事上,做的谨慎,除了我偷听到的,谁又能指正他和华圣有所勾结?若是莽撞牵扯出此事,闹不好会被他反咬成栽赃陷害。此为其一。”
“那其二呢?”
“其二的根源在于圣上,圣上暂不松口追究,乃是因他之前宠幸华圣,多少也寒了臣子的心,现在倒提起华圣差点要了他的命,你让臣子们如何作想,又让他如何继续立威。”
他犹豫了一下,把最不想说的话,也硬着头皮吐了出来,“圣上方才召我,商议的正是沈家出兵百越的事。这也是他暂不打算与李云轩撕破脸,所做的妥协。”
“什么?”沈沐清听到提及沈家,瞪圆了眼睛,像遭雷劈一般惊呆了。
景承煜心疼有余,却也无奈。
此事,他虽事先与沈家打过招呼,沈安邦也的确按他所言,告病休沐,让李云轩的指派传递不下去。可李云轩到底也不是白给的狡猾之徒,他知道沈家有意避旨,便将念头放在了远戍边关的沈云亭身上,想以他为要挟,逼沈安邦就范。
老父疼子,忍不了儿子独自去涉险,连病也不装了,就要抢着去领旨。沈家云帆,云岚两位公子明白这是李云轩的诡计,接连苦劝,也不行,最后无法,沈云岚挺身而出,代替父亲接下了旨意。
“云岚兄,不日就要启程,远赴南疆了。”景承煜语声中带着歉疚,自悔当日想的简单,没把事情盘计的更周密些。
沈沐清握紧了拳头,“明知是诡计,却还要派沈家去赴死,不行,我要找圣上去理论。”她抬脚往外走,被景承煜一把拉住。她愤慨回头,怒道,“你拦我做什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三哥去送死。”
“你去了,就能改变圣上心意?圣上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就算你逼他,又能改变什么?”景承煜说到了点子上。
顿了顿语气和软下来,“况且云岚兄此去南疆,也未必就是凶多吉少,他在南疆征战多年,经验老道,会有法子运筹此事的。你也要相信他有这个能力才是……夭夭,冲动行事未必于是有补。”
沈沐清心乱如麻,既担忧心疼兄长,又觉得他说的也许有些道理,毕竟只有武将最懂武将,是以也不再挣扎,却身子一软,跌落在景承煜怀中。
许久才纷纷不平道,“圣上无德,他昏聩,识人不明,又没有担当,现在为了自保,还要拉沈家做挡箭。”说着,忍不住无声抽咽起来。
景承煜理解她心中的难受,也不规劝,由着她哭了一阵,以做发泄。只是不断轻抚她的背脊,予以无声宽慰。
哭够了,沈沐清扬起被泪水洗的发亮的小脸问他,“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景承煜沉声道,“找到华圣并剪除李云轩的羽翼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