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马上就要进入冬季,也是时候要做董裘了。
景承煜讶异的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道,“你要给本侯坐冬衣?”
沈沐清一看他表情,顿时兴致全无,不悦道,“看侯爷这表情,莫不是又要嘲笑我?是,我的手拙了些,可我,我也没自暴自弃,不是一直再练着了吗。”
说话间,把十根玉色手指亮在景承煜眼前,“你瞧,我最近就在和华姐姐学习针线,十根指头都扎破了,我有这份心意,还只得你一个嘲笑,我图什么啊。”
“谁嘲笑你了。”景承煜攥过了她的手,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便哄着她,“好,你有心,本侯也不能不全你美意,本侯今年的冬衣就都交个你来做,满意了吧。”沈沐清这才转怒微笑,一把拥住了他。
他顺势拍了拍她的背,脸上却是苦色。
向安老实的站在一旁,显然没反引过来,他已经成了多余的了,直到景承煜嘶了一声,冲他丢了眼色,他这才慌里慌张的避出门外。关好了门,犹自摇头失笑,自家的侯爷真是被人吃的死死的了。
沈沐清在侯府与景承煜亲热缠绵时,沈安邦突然接到了景帝密旨,要他急速进宫。
自从景帝大病一场后,已经极少宣召大臣进内廷了,接旨的沈安邦不禁有些疑惑,却仍换了官府,坐上了皇庭马车直奔常麓宫。
进殿后,他瞧见景帝早早的披上了暖厚的袍子,斜倚在榻上,显然这一场病耗损太重,天刚一见凉,他就受不住了,这可不是好现象。
沈安邦微皱了皱眉,躬着身走到景帝身前,行了礼。
景帝懒洋洋的摆摆手,又温良搬过椅子赐座。一路上沈安邦都有些忐忑,此时看景帝微眯眼眸看着自己,心里的不安不免加重。
“圣上,臣愚钝,不知您唤臣来所为何事?”
景帝凝视了他一阵,方淡淡的收回了视线,然后问道,“你家清姑娘,今年多大了?”
沈安邦顿了一下,忙回道,“转过年就十八了。”
“十八了,好,好。”景帝慢悠悠念叨,始终不入主题,惹得沈安邦不安加剧。皇上无故问起沈沐清的年岁,这不会又有什么别意吧。
景帝不说,他也不敢问,只好硬着头皮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景帝像是从瞌睡中忽然醒了过来,先叹了一声,道,“朕老了,经营半生,却没想到落了个晚景凄凉。”
“圣上这是哪里话,臣惶恐。”
景帝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沈安邦,眉毛挑了挑,继续道,“朕记得,沈爱卿从前是个猎户,甲子三年南疆起乱,你充军入伍,那时候朕还是个亲王,见爱卿你英勇有谋,爱才之心起,收于麾下,这一晃都多少年了。”
沈安邦不知他为何又提起旧事,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却听他继续道,“卿家护朕这么多年,朕明白卿家的忠心,如今暮年,放眼周围,朕才发现,可信赖倚仗的只有卿家了。”
一番话说的沈安邦心里火热,抬起头时,眼眶已发烫。
景帝拍了拍他的手继续道,“如今朕有难,唯有卿家可解,不知卿家可愿继续助朕?”说完,死死盯着沈安邦的脸,让沈安邦无法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