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

东方折唤。

“在，殿下。”

一身紧身夜行衣的少女在东方折呼唤出声的时候出现。

“看好时辰，把那些子时出生的孩子，抱给我。”

“是，殿下。”

流萤对东方折绝对服从：“殿下，男孩女孩都带过来吗？”

东方折一愣，随即快速回答：“不论男女。”

“是。”

流萤走后，东方凝就来了。

东方凝一身大红衣裳，喜庆至极。

“小姑姑今儿个嫁人？”

想到马上便能见到重生的阿初，东方折心里忍不住有些紧张，只能通过打趣来缓解。

东方凝理了理有些乱了的头发：“是啊，本公主要是嫁人了，定拉你一起，咱俩同嫁同娶。”

西辽男女婚嫁年龄都差不多，东方凝和东方折又几乎同岁，自小长辈就喜欢开她俩的玩笑——若阿折以后老成些，和阿凝一块成家也是可以的。

毕竟男孩子成家比女孩子还是要晚上一两年。

想到这里，东方凝眼神黯淡了一瞬，又很快打起精神：“阿折，今儿个是东元镇建镇庆典，你若能走动，跟姑姑我出去看看？”

不待东方折回答，她又自顾自说道：“今儿个本公主可是请了当地人来做的东元镇的传统妆发，可是也奇怪，刚刚不知怎的起了一阵狂风，像是要把镇子掀翻似的。”

东方折眉心一跳：“东方凝，我刚差点自杀你就盛装打扮准备参加庆典？”

“额。”东方凝愣住，忙到床边拍他的胸口顺气：“阿折不气，本公主喜欢热闹你知道的。”

东方折轻笑出声：“我总算知道我为啥不愿叫你姑姑了，安姑比我还小，我也愿意叫。”

东方凝不服气地双手抱胸，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东方折：“安姑那小家伙，才十二岁就端着你皇姑姑的架子，看着比我还老。”

“所以阿折和凝姑亲近些。”

东方折幽幽来了一句，东方凝又被噎到：“阿折，你今儿个也太奇怪了些。”

“怕海风真把这东元镇掀了，你我二人都葬身这元辽苍海才给你点面子。”东方折轻描淡写掩饰过去。

屋外风声渐大，客栈里安置了不少产妇，就算房间和房间之间隔得不近，但产妇们凄厉的叫声在嘶吼的风声中显得格外骇人。

“阿折，已经子时了，这风怎的还不停？庆典日都要过了。”

东方凝在他床前翻看古书。

子时两个字格外骇人，东方折惊坐起来，东方凝诧异看着他，就在此时，流萤跑了进来，满身血迹，在黑色的衣服上只显现出黑色的斑点。

“殿下！”

向来镇定的流萤手脚已经酸软，几乎是爬着进来的。

“殿下！”流萤爬到他的床边，东方折想问怎么了，话未问出口，流萤声音颤抖告诉他。

“子时一过，那些产妇都没气了，产婆说，说，孩子都憋死了......”

砰——

东方凝手中书落到地上，发出闷响。

“你说什么？！”

东方折几乎是跳下床。

少年消瘦的身形在宽大的中衣里摇摇欲坠：“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吗？”

“一个都没有......”

流萤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这客栈里，有十几个产妇，这十几个产妇，几乎在同一时刻咽气，那些孩子，明明产婆说健康好动的孩子，有的已经看见了头，有的身子已经出来的一半。

就在那一声惊雷中，失去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