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筹谋已久。”事到临头,令狐英脸上没有半丝惧色,“今日一战,不是你亡,便是我死,总而言之,我们两人之间,只能留下一个。”
“好,好,好得很!”
令狐炯蓦地拔出剑出,指向令狐英:“你我二人皆掌握了一番势力,倘若开战,这宫内宫外,必定血流成河,倒不如你我二人对战一场,以生死定胜负,如何?”
“若皇上输了,该当如何?”
“若朕输,当场自刎,若你败……败了,你也自行伏诛就是。”
“好。”令狐英点头,随即缓缓拔出腰间长剑。
苏轻妍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早在洛州之时,她便亲眼见识过令狐英的身手,绝不输于任何一个月影卫,但是这令狐炯的武功如何,她却从未见过。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两人已经战到了一处,一时间庭院里处处风声鹤唳,股股森寒剑气荡漾开来,迫得所有人等连连后退。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苏轻妍赶紧躲到树后,只想趁着一会儿的混乱寻机离去,忽然听得外面有人一声惊呼,探头看时,两人已经分开,令狐英胸口插着一柄剑,而令狐炯则浑身毫发无损。
“令狐英,成王败寇,你现在可还有什么话说?”
“你”令狐英双眼圆睁,“你居然穿了九重天衣……你,你果然早就有所准备。”
“不错。”令狐炯点头,“九重天衣,世间没有任何利器可破之,令狐英啊令狐英,怪只怪你太沉不住气,所以才有今日之败,你败得活该!”
令狐英身子晃了晃,后退两步,一点点将插在胸膛上的剑拔出来,再缓缓拭去唇角的血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难道你真地以为,穿上一件刀枪不入的铠甲,就能保全自己?”
“你”令狐炯脸色微变。
“不错,今日之战,我确实是输了,但令狐炯,你也未必就能活得了多久。”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最近几日,可是每到夜里子时,便觉得全身奇冷无比,而且双目剧痛?”
“是又如何?”
“如何?”令狐英笑笑,“不如何,我现在已是你手中败将,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令狐英说完,索性弃剑于地,然后蹲身坐下,竟然眼观鼻鼻观心,不再有任何动作。
令狐炯似乎完全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他盯着令狐英看了许久,终究难下决断。
忽然,令狐炯抬起头来,看向苏轻妍的方向,苏轻妍心中暗叫不妙,刚想拔腿溜走,暗处忽然闪出来两个人,强行将她从角落里带出来,推到令狐炯面前。
“令狐英,你看到这个女人了没有?”
令狐英双眸紧闭,似乎已经忘却了身外的一切。
“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朕就让人,一根根拔光她的头发!”
“如果皇上觉得这样做有用的话,那就动手好了。”令狐英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话来。
令狐炯一摆手,立即有四名大力宫侍上前,抓住苏轻妍的肩膀,将她恶狠狠地摁跪在地上。
“动手。”令狐炯脸色铁青,不假思索地道。
一名大力宫侍随即揪住苏轻妍的头发,用力一扯。
苏轻妍紧紧地咬着唇,强行将送到唇边的呼声给咽了回去,只是双眸含恨地瞪视着令狐炯。
“你可不要这样看着朕。”令狐炯唇边浮起几许冷笑,“朕可是已经给过九王爷机会了,是他不肯出手相救于你,将来若是到了阴司地狱,阎王爷问起,你可要如实回答。”
苏轻妍没有言语,紧接着,第二缕、三缕头发接二连三地被揪了下来。一丝丝殷红的血慢慢渗出,沿着苏轻妍的脸庞,滴滴答答地溅落于地。
就在大力宫侍再次抬手时,忽然发出声闷哼,身子一侧,无声无息地倒毙于地。
“有刺客!”御林军们顿时发现了异样,随即抬头朝四面的房檐望去,但是却什么都没发现。
“令狐英,你终于还是没忍住,动手了啊。”令狐炯眉头微微一挑,“朕还是那句话,倘若你不肯说出实情,那么,不止你要死,这个女人,她也会跟你一起死!”
令狐英眉头紧皱,眼里闪过丝惑色,似乎不太明白刚刚的小插曲是怎么回事,只淡淡地道:“我还是那句话,但凭皇上处置。”
“好!”令狐炯怒极,“来人,设铜鼎!”
不一会儿,数名御林军抬着一只大大的铜鼎走进烨阳宫,然后慢慢地将大鼎置于广场中央,令狐炯又令人在鼎边架起高高的柴堆,然后转头看向令狐英:“我朝云国始帝有一爱好,便是喜食人肉,每击败一名敌将,总是喜欢将他们扔进大鼎之中,架薪就火,生炙活人,初时鼎中之人还能惨呼求救,及至衣衫成灰,毛发尽燃,再至皮焦肉熟,人却不死,始帝再命厨子一块块剜下鼎中人身上的肉,与士兵同食,直到鼎中人身上最后一滴鲜血流尽,方能含恨死去……自始帝之后,高帝觉得此法过于酷烈,于是下令军中不得再用,今日朕便为你破了此例,让你与你心爱的女子同鼎受庖,如何?”
令狐英的脸色先是变得铁青,接着反而平静下来:“你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能如何?只是希望皇上百年之后,不要留下一个暴君的骂名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