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脸上流露出几分不满:“小锋,坐下来,你也太沉不住气了。”
“父亲?”青年男子却有些不以为然,“您可以坐守祖业,只留在这平北城中,可是孩儿却很想去外面的大世界看看,孩儿还想纵马驰骋于天地之间,去闻出一片属于自己的乾坤!”
“我叫你坐下!”中年男子不由得一声暴喝。
青年终于停了下来,却转过头非常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爹爹,孩儿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您总要把孩儿约束在这方寸之间,不让孩儿去见见世面呢?”
“你知道什么?”中年男子低声喝道,“这世间的种种危难,岂是你可以想象的。”
“可是父亲。”那青年仍然极其不满,“没有尝试过,成功或者是失败,岂可轻下定论?”
“你”中年男子气得几乎吐血,“你存心想气死你老子是不是?总而言之,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一天,镇北军,就轮不到你做主!”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句话一出口,青年男子定会像从前那样,立即服软,可没有想到的是,今番听得这话,青年男子反而一仰头:“镇北军不让我做主?好啊,那我就离开镇北军,像闵纯志那样,去投奔新帝!”
“什么?!”中年男子不由得大惊,蓦地站直了身体,抬手指着青年男子,“你,你想气死老夫不成?”
“父亲。”青年男子脸上流露出一丝不甘,“新帝起事之初,孩儿便屡次劝说父亲,要父亲率领镇北军投奔新帝,为莫家博一个好的前程,可是您当时却无比地固执,说什么新帝根基未稳,其势不足,可是现在你看,整个琰月国,除了浮都之外,已经全部成了新帝的地盘,将来你我见到新帝,还不是一样地俯首称臣!”
中年男子闻得此言,却不由得垂下头去,眉宇之间也流露出一分悔意。
深深吸了一口气,青年男子又道:“父亲,您可知为何这数十年来,镇北军的战斗力每况愈下吗?就是因为缺乏朝气,缺乏与天争命的魄力!枉我镇北军百年根基,却不及一个皇族庶子!”
“不可胡言乱语!”中年男子低声喝道。
“父亲。”青年男子目光炯炯,“我知道,无论自己现在说什么,您都不会改变主意,一定会阻止我去投效新帝,那么我愿暂时放弃镇北军少将军的身份,只以自己的名义,率领旄下百名亲兵,前往云州,将来新帝若成就大业,我便是他的左膀右臂,如果新帝事败,我愿与新帝同死!”
“你”中年男子霍地站起身来,可是看着青年男子那炯炯的目光,却心中剧震。
想当年,他也是这般的意气风发,可是到底没有儿子这样的胆魄。
默了,中年男子一摆手:“去吧。”
“谢父亲成全。”青年男子冲中年男子一抱拳,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等他离去,中年男子方才靠在椅中,脸上流露出几许颓败之色,低声喃喃道:“难道,我真是老了么?”
才踏出房门,两名侍从便迎了上来:“少将军,将军他答应了吗?”
青年男子摇头:“以父亲的脾气禀性,不答应也是正常的。”
“那少将军打算怎么做?”
青年男子深深吸了口气,方才一字一句道:“我意已决,明日便动身赶往云州,至于你们二人,是留在平北城,还是随我一同前去,可自行抉择。”
“愿誓死追随少将军。”
青年男子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回去同家里人道个别,明日一早出发。”
“是,少将军。”两人齐声答道,然后转身离去。
云州城。
新帝即将登基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短短数日之内,云州城便多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来寻找前程的,尤其是那样年轻人,从前的琰月过于混乱,他们纵然有一身的本事,却苦无用武之地,可是如今新朝即将建立,百废待举,况新帝一旦登基,自然会需要大量的人才,所以文武两道的优秀人才,尽皆往云州而来。
将军府。
大堂之上,羽千涔领着一帮人正在议事。
“启禀我主,如今云州城可以说是人才蔡萃,未知主上有何安排?”
羽千涔沉默,眉头微微蹙起,很显然,目前的局势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想着等有朝一日攻占了浮都,然后大赦天下,继而开文武两科取士,却没有想到,有些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意料。
“众爱卿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微臣有事启奏,”冒文清踏出队列。
“你且说来。”
“微臣觉得,主上可以将文科取士交由云贤书院,武科取士交与云山武馆。”
“哦?”羽千涔眉梢一挑。
“云贤书院及云山武馆不仅在云州城中享有极高的名望,甚至在河东三十六州中都具有极大的号召力,况且这一书院一武馆每过数年,便会举办文试与武会,从各州各郡简拔优秀的人才,所以,将取才之事交由他们,再妥当不过,”
“准奏。”羽千涔语气淡漠地道。小小书屋xxs1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