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矫道:“好好好,随你,众位,这个不用多说了吧,语出孟子,我就不背书了吧,是个读书人都能以此写出千篇文章来,妹妹,你还不如说桑林祈鱼都比缘木求鱼来的好。赵学弟,听我的,北溟鱼。”
陈炎平笑道:“于兄你还真是会问,刚刚说了我不善诗词,你就开始问这诗词之事。你以为我会答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那小弟我可就真上当了,多了一个有字。这是诗仙李白的诗,墨池飞出北溟鱼,笔锋杀尽中山兔。对否?”
于矫笑道:“赵兄好学识。”
陈炎平说道:“左兄听好了,子非鱼。”
陈炎佑道:“六……赵兄让我,这个不算,你重新问。别顾及我的面子,要是真答不上来,大不了罚酒而已。”
于妙妍道:“说的好,赵兄你再这样就真没意思了。”
陈炎平笑道:“好好好,我重新出一个就是了。得鱼就不必说了吧,得鱼而忘筌也,这个你应该知道,夜鱼语出何处呀。”
陈炎佑笑道:“赵兄看的书类我是摸出了些脉络来了。果真是以史为主,语出吕氏春秋,具备夜鱼不欺,又有南朝人诗云:良宰勖夜渔,出入事朝汲,还有刘潜的为江侍中士表中有言:若夜鱼不欺,朝琴在奏,则残杀自去,汾射可追。我没说漏什么吧。”
陈炎平轻轻的鼓掌,陈炎佑说:“赵小姐听真了,惜鱼典出何故?可惜的惜。”
赵珂琪道:“燕书,郑人惜鱼,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妙妍姐姐,你知夫人鱼吗?”
于妙妍一愣,自言自语道:“夫人鱼是什么。”于妙妍想了又想,就是想不起来,赵珂琪给于妙妍倒了杯酒,说道:“姐姐,喝酒吧。”
陈炎平用手肘顶了顶陈炎佑,但陈炎佑不知道陈炎平什么意思。陈炎平白了陈炎佑一眼,说道:“左兄若是能帮于小姐说出来,我愿替于小姐喝这一杯,外加罚一杯。其是不能,于小姐这一杯你替她喝了,也得加罪一杯,如何?”
陈炎佑有些为难,因为他也不知道。陈炎平早已经看出于妙妍是个好强的女子了,她说道:“一杯酒而已,我喝就是了。不必别人替。”于妙妍一杯酒下肚,问道:“夫人鱼是什么?”
赵珂琪道:“与门材,归夫人鱼轩。”
于妙妍生气的说:“左传呀?你又给我挖坑。这算是什么鱼呀,明明指的是鱼轩嘛。我这酒白喝了呀。”
赵珂琪笑道:“姐姐答不上就是答不上。”
于妙妍道:“生气了,哥,羡鱼,出自何处?”
于矫道:“你原来藏着这一句呀。不算什么,这是扬雄的河东赋,雄以为临川羡鱼,不如归而结网。是在前句里面并不在正书里。”
于妙妍嘟着嘴道:“你看过河东赋呀,我新得的前朝手抄本里才有,还是孤本呢。”
于矫笑道:“你是从于洋堂兄那里拿到的吧,真正的孤本在我书房里呢,你那本是我手抄的。哈哈。你忘了我善仿他人笔迹之能了?”
于妙妍嘟着嘴生气显得特别的可爱,于矫笑着道:“河东赋并非孤品,河东名菜中就一道名为临川羡鱼,但却是河鲜,赵兄可识得海中之物?可知鲍鱼?”
陈炎平笑道:“我除了好读史书,其次便是爱美食了,这鲍鱼别人不识得我却是识得的,临淄王府是什么地方,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呀,我也曾是见过,鲁菜菜系中就有呀。用料炖出香味来之后,浇上芡汁,那个香呀。”
赵珂琪笑道:“平日里你连饭都吃不饱还惦记着山里海里的呀。”
于矫道:“我不是问你菜色,我是问你出处。”
陈炎平一下子没反映过来愣了愣神,于矫笑道:“赵学弟,喝酒喝酒吧。”
陈炎平笑道:“犯了孤星了我,于兄什么时候成小人了,与小人游也。”陈炎平说完,对陈炎佑道:“哈,说起这吃的,左兄可知道犹鱼呀,刚刚那鲍鱼是鲁菜,这犹鱼可是淮扬菜爆炒犹鱼,酸甜口,再加上些芥酱,好吃至极呀。”
于妙妍道:“赵先生又赖皮,你还没回答我哥呢。”
于矫挡了挡,说道:“赵兄已经答上来了。与小人游货乎,如入鲍鱼之肆。出自大戴礼记是也。”
陈炎佑笑道:“如果是于小姐问我羡鱼,或是赵兄问我鲍鱼,我是真不知道,但要说到这犹鱼,赵兄,你逃不出那几本史书去,三国志诸葛亮传: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我说的对吧。”
赵珂琪道:“赵郎,你换本书找吧,都让左兄长摸出门道出来了。”
陈炎平都是故意的,他怕陈炎佑的真不知道。众人开始调笑起陈炎平来。
正此时一个仆人从院里急冲冲赶过来。那仆人弓着腰,脸上的表情像是哭过一样,他站在于矫身后,说道:“少爷,我一猜您就在这里,快进去吧,老爷见不着你与小姐,正发火呢。”
于矫笑道:“他开他的校书盛会,我们开我的溪边小会,这并不冲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