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他便扬了扬手,吩咐手下仙卫将宋微远的骨灰坛接了过来。
他手下的仙卫战战兢兢地靠近了殷灵均,又战战兢兢地捧过了坛子,站回宋天白身后时明显松了口气。
李淮风见惯了这种神态,仿若不知这些小世家的人对殷灵均的恐惧般,温声问道,“那诸位打算何时启程回扬州?”
宋天白道,“如果玄鳞仙尊不介意,我们可以即刻启程。”
殷灵均自然不介意。
李淮风本是要让他一人去,是他非要带上沈挚。
若是以前,他或许还会考虑沈挚会不会不高兴,毕竟他一点也不喜欢宋微远。
可是现在……
他推开主阁的门,沈挚就在他的塌上缩着身体睡觉,细碎的须发凌乱地搭在额前,被呼吸时喷出的气息吹得一晃一晃。
殷灵均在塌边静静坐了一阵,看了沈挚片刻后,缓缓伸手,替他将那缕碍事的头发别到了耳后。
沈挚却在这个时候猛然睁开了眼。在看到塌边有人时,他像是还沉浸在方才的梦里没有反应过来,想都不想就反手挡开。殷灵均的手就这样被重重打了一下,手背皮肤立时变得通红,但他只低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沈挚坐起身:“……”
沈挚眨了眨眼,“抱歉啊,师尊。”顿了顿,他垂下头,收回了本打算触碰殷灵均的手,“我睡糊涂了。”
“做梦了吗?”殷灵均问道。
沈挚默然不语。难道要他告诉殷灵均,他是梦见了在百兵窟的幻境里殷灵均杀了他的事?
“没……没有。”沈挚不大想聊这个梦,随意拨弄了床榻上的穗子后,道,“要去扬州了吗?”
“嗯。”殷灵均颔了颔首,他向来话少,点过头后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他看了看沈挚,沉默了半天才问道,“扬州漂亮吗?”
沈挚总觉得殷灵均经常在自己跟前没话找话,这种事有必要用这么凝重的神色说吗?
不过,殷灵均好像真的很喜欢听他胡说八道,尽管他经常说一些违背修真道义的话,但只要他开口,殷灵均必定是认真听着。
“应该吧。不是有书曾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但我没去过,也不清楚。”
“你也没有去过扬州吗?”
沈挚一听这话,便想笑。殷灵均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误解,总觉得二十岁左右就死了的他仿佛已经去过四海八方了。
“那你……想不想去看?”
沈挚微微一怔,眸光蓦然定在了殷灵均身后许久不见的龙尾巴上。
他忽然有点手痒痒,想摸。
“想。”
感谢“热心市民潘狍子”的两颗地雷!离沈同学恢复记忆也不远了又立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