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妍一慌，下意识抬手扯住他的袖子，有些语无伦次，声音如鲠在喉。

她强撑着端了两口气，顶着一双红得快掉泪的眼睛看他，继续说道：“沈谢两家世代相交，交情极深。伯父在世时，我爹、我爹和伯父关系极好，是铁打的交情，我……”

“错了。”沈乱打断她，一根根去掰她的手指，动作决绝有力，声音残忍得令人发指，“沈谢两家的确是世代相交，渊源甚广，我爹和你爹也确实是关系极好，可这一代。”

他低头冷笑：“却是不呢。”

他说的是，他和她。

谢妍一怔，原本还在抵抗的手也不动了，眼见着他掰下她最后一根手指，向来狷狂的男子此刻却是前所未有的淡漠无情，高深悠远至极，“况且，我父已故，沈谢两家交情，与我何干？”

言罢，沈乱抬脚就走，不带丝毫迟疑。

“沈乱！”谢妍惊叫出声，迅速挡在他面前，张开双臂不让他走。

她眼中都带了绝望，“你想怎么样啊？如果是为了当年我退婚的事……”

谢妍咬唇，声音哽咽：“我道歉，谢妍当年不懂事，冲撞了太师，太师大人有大量，帮帮我吧……那是好多条人命啊。”

沈乱定住身，打量着面无血色的她，笑得没心没肺，“谢妍，爷问你，若是有与你毫无干系的人，获罪入狱，你心中可会有所波澜，又可会想救？”

谢妍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她吱唔了一下才道：“要看他是否有罪，如果有罪，自然是死有余辜……”

最后一个字吐出口，谢妍忽然就呆住了，她明白了他问这个的意思。

“对啊。”沈乱笑得漫不经心，语气刻薄，“在我心中，陛下已下圣旨，查抄沈家，故而，谢将军的罪名，自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