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再拉扯,直到将其按在桌前,塞了几口吃食,裴行俭这才大手掩面,长叹一声:“五郎所求,安抚坊民、封口大理寺、长安县众差役、整治昌乐坊一众流痞,以及厚葬方氏一家四口等诸多费用,我已一一交涉,赵国公府全都应下,钱财颇多,尚需筹备,今夜只带回了封口费用,五郎看着分发吧,我实在交不出手!”
“我大理寺可不敢接!”樊可求连连摆手道,“要了可就是罪证!”
“大理寺不敢,我长安县更是不敢!”
“那我可就独吞了……”
话音未了,二人如电般的眼神险些秒杀李君羡,忙嘻嘻哈哈道:“分发给坊民,分发给坊民……”
“这还差不多!”二人异口同声道。
却见李君羡略一思量,煞有其事道:“诸位差役在二位麾下任职多年,自是缄口不言。然,若不给诸位差役添点彩头,事后赵国公有所警觉,稍作询查,便知今夜是受了我等三人合谋,不免恼羞成怒,寻觅时机给我等穿小鞋。不如趁除夕之前,给诸位都添件新衣衫,好作掩人耳目,也让赵国公安心,如何?”
“奸诈!”樊可求实在想不出有何赞美之词,来称赞李君羡的滴水不漏,也只有奸诈一词,方能与其缜密心思匹配。
而李君羡更是十分受用,连连道谢:“樊公抬爱,抬爱了!”
二人也是被气笑了,推杯换盏之际,也快过了寅时,便商量起早朝如何向李二呈报大安坊的命案。
自然是,李君羡意欲收服城南一众流痞,不想城南一众流痞言:流水领主,铁打皇甫,无有皇甫,何谓领主?,为了抗拒收服,更是惹出今夜城南霍乱之举。
而那皇甫林川狡兔三窟,难以寻其踪迹,费尽心思终是于大安坊寻到踪影,赶去时,恶贼皇甫林川刚杀害方氏一家四口,李君羡捉拿其归案时,恶贼拼死反抗,最终落败,命丧李君羡之手。
一想到事成之后,李君羡不禁能威震城南一众流痞,还能借从赵国公府刮取来的银钱整顿城南,裴行俭不禁道:“五郎这次可谓名利双收啊!”
“不敢,不敢!名是圣人仁爱之名,利是圣人普惠坊民之利,君羡只不过是代劳而已。”
见他越发嚣张,裴行俭忍不住就想给他泼盆凉水:“五郎就如此肯定,圣人不会追究你杀人之罪?”
“又不真是我所杀!再者,即使圣人有心裁决,我想赵国公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看未必!”
话一脱口,裴行俭就后悔了,之前去赵国公府时,就是中了李君羡的计,杠了一句,才有黄羊的赌约。
而李君羡又岂肯放过收纳黄羊的美事:“呦!这是又想赌一把?信不信,今日散朝后,前来释放我之人正是赵国公长孙无忌!”
“不赌!”这次裴行俭长记性了。
却见李君羡冷笑一声:“莫不是适才去赵国公府输了不少黄羊,裴郎怕了吧?”
“五郎还别激将,我就是不赌!”
“一把翻本都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