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不还，元钟灵不容许他不还。

在元钟灵的眼里，他这等用着钟家人的银子，却钟家没有丝毫感恩之情，还要反顾来让钟家家破人亡的白眼狼，他不配花钟家一文钱。

他敢不还，她便要把他和燕妃之间的苟且，全都抖落出去，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所以，他拼了命的也把这些年花了的钱，全都吐出来。

元老太太的库房，被他打开了，元老太太如此哭闹拦阻，都没有用，戚姨娘的私房钱，也被翻了出来，当然也少不了他自己的小金库。

这已经彻底掏干了他的积蓄，那他怎么还能养得起下人。

白芍说道：“姑娘，奴婢问了，传消息的人说，元大人好像向孙家以高额的利息，转借了十万两银子。”

元钟灵一愣：“他借了孙家的钱？”

白芍点头：“是。”

元钟灵有些无语，要是让元昭知道，孙家的背后就是燕妃娘娘和谢闵行母子的死对头谢允之，元昭不得把自己呕死，而且，他借了钱，他拿什么还？

元家老家就外祖母当年嫁女儿的时候，给他家买的一百来亩田，一座三进宅院，几间铺子，比起这庞大的债务，这能值多少钱？

白芍又问：“姑娘，我担心元大人没钱了，又会来找夫人纠缠，传消息的人说，元大人曾经几次，都向人流露过，对夫人一往情深，悔不当初，不知内情的人，看着都感动极了，认为元大人真是人间难得的痴情种，有情郎，我怕。”

元钟灵不禁看向她，有些疑惑：“你怕什么？”

白芍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了头：“我怕元大人进京城了以后，再来找夫人，元大人与夫人有可能会破镜重圆。”到时候，姑娘的处境就更糟了。

夫人和元大人会觉得他们夫妻两个有这么一段不堪的波折，都是因为姑娘自作主张，从中挑拨父母情意，到时会，姑娘在京城的名声，将臭不可闻，人人鄙视了。

因为古往今来，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要拆散自己父母的不孝子女，那些人一定会说：天底下怎么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简直枉为人女。

“破镜重圆？”元钟灵听着，觉得像个笑话，随即，她慢慢收了脸上的笑，眸子里流露出淡淡的冷光：“不会，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母亲再次被元昭迷惑，想要重新与元昭做回夫妻，她也不会坐视不理，重新被元昭迷惑，意味着再次把平西侯府的外祖母他们拖入生不如死的深渊，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白芍低头退下了。

元钟灵低头继续看账本，看过之后，便叫人把东西给白芨送去。

她从余州府找的四个丫头，各司其职，白芨在数算上非常有天赋，一直都在替元钟灵管理着铺子里的账册。

眼看着窗外头，日光西斜，外头传来了动静，钟静姝回来了，正往锦德堂去，给老夫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