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小辈儿们都在各位长辈的身后站着,堂下雁翅排开的两排座椅上都坐着长辈们,只有一个看起来有些陌生,只不过看着旁边笑逐颜开的钟慧,便知道这便是她的丈夫,江南望族的族长之嫡长子江文远,斯文儒雅,也是江文茵的父亲。
与江文远迎面对坐的,是对她而言,熟悉又陌生的中年男人,略带一点风霜,相貌堂堂,眉宇间却藏着一丝阴郁,这便是她的父亲,元昭。
元钟灵进了门,邱嬷嬷已经通报过了。
太夫人撩起眼皮,见只她一个人,语气都淡了:“怎么是你一个人,你外祖母呢,她怎么没来?”
元钟灵本来要上前行礼呢,她这样一问,索性也不用行礼了,低头说道:“外祖母要照顾外祖父喝药,不得空,让我来告诉父亲一生,叫他回去。”
元昭本等着,借着太夫人的身份,能跟前岳母大人说上话,他好计划以后的事,没想到,岳母大人现在竟然敢反驳太夫人的话了,对太夫人的传话,罔若未闻。
不光太夫人,就是江文远等人的目光,也落到元昭的脸上,让他不禁如坐针毡。
本来这里齐聚一堂,是因为江文远的远道而来,联络感情的,他坐在这里,就略有不自在,说到底,他与钟瑜和离了,他跟这里在座的人都没有关系。
本就尴尬,女儿还带来这么一句话,元昭顿觉得颜面无光:“如此,既然岳母大人她不得空,那我改日再来。”说罢,他便要离开。
太夫人眸光一闪,看向二老太爷,二老太爷立刻就拦住了:“快坐下,既然不得空,今日不见也罢了,你也是我们钟家女的夫婿,也便是我们自家人,何须这么多礼,你留着,与文远一起,待用了午饭再走。”
岳父大人如此说,江文远自然也要附和:“说的对,元兄,一隔多年不见,咱们兄弟两个也很久都没有讨论过实时学问了,今日便一醉方休?”
其余,钟振伟和钟振勋兄弟两个,也齐齐与元昭称兄道弟的寒暄起来。
好像,元昭真的就是自家的至亲之人,元昭与钟瑜和离的事情,好像不存在。
这有了台阶下,元昭哪还有不应的,泰然自若笑着的时候,隐晦地扫了一眼低眉顺眼,站在一边的元钟灵。
他真是生了一个孽障,早知道当年钟瑜生出来的这个女儿,长大了会是这个样子,还不如早早掐死了事。
元钟灵见着二房和三房的人,丝毫不顾及大房众人的感受,将坏了大房女儿终身的男人,奉为座上宾,嬉笑言谈,她面容渐渐冷了下来。
“父亲,我来时的路上,正好碰上蔡管家前来求见,说有要事向您禀告,您是不是这便要回家去?”
一片祥和的气氛,戛然而止。
只因元钟灵的话,十分的突兀和刺耳,众人不约而同地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