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恩惦记颜溪月的伤势,也无暇去关心谁家失火之祸,背着颜溪月,脚下不停地径朝东面而去;平初数日未归,自是急着要回去看望父亲;而这场大火并未波及到自家,楚天阔和穆金波自然也不做理会,各自回了各家。
手拿念珠的杨玉芙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忽听柳妈急切又惊喜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夫人,他们回来了!都回来了!”
杨玉芙心中又惊又喜,起身的同时,手臂不慎碰翻了茶杯,不禁一怔。当年,她得知丈夫的死讯时也发生过同样的情景。
心下慌乱的杨玉芙迎出门去,夏书恩已经背着颜溪月快步走到了院子中央,“夫人,溪月她中毒了!您快看看她!”他平时都称杨玉芙一声“伯母”,惶急之际,他叫错了称呼,杨玉芙也没留意。
杨玉芙看到脸如死灰的女儿,摸到她冰冷的面庞,立刻心跳如鼓,颤声说道:“快,快送到屋里去!”
柳妈引着夏书恩进屋,杨玉芙总觉心里还缺了一块,听见外面脚步声沉重,姜牧尘神色憔悴、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身上还有点点血迹,忙过去搀扶住他,“你们这究竟是怎么了?在哪受的伤?”
姜牧尘拉住杨玉芙的手臂,“师娘,我没事,您快去看看师妹!”
杨玉芙看他勉强还能走路,只得进了颜溪月的屋内。夏书恩将颜溪月在卧云谷中了谷主孟见之的毒物七日喉,以及此毒物的特性简略说了说,省去了中毒前、进谷后的繁杂经历。
杨玉芙虽不明个中详情,但一听到孟见之的名字还是不由得大惊失色,喟然长叹,“从小就教导他们兄妹不要往北面的山头去,那毕竟是上一代的恩怨,我和她父亲想着,若是告诉了他们俩,年轻气盛,仗着学过三脚猫的功夫,会去谷中寻事,终究、终究还是遇上了孟见之父子,冤孽……”
“伯母,孟见之已死,溪月的毒可还有救?”夏书恩急切盼望着能从杨玉芙的忧心的神色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杨玉芙搭上颜溪月的脉搏,半晌才说:“唉,孟见之这个人心胸狭隘,别说他死了,就是他还活着,宁肯与人同归于尽,也决计不肯交出解药。我……只能试一试了,希望月儿能挺过这一关。”
她的声音语调越来越低沉,夏书恩满怀期待的眸光也随之暗了下去。
早年,颜如令行走江湖之时,受过不少内外伤,杨玉芙自学过医术,倒也能解决不少棘手的问题。
可“七日喉”生长在不为人所知的卧云谷中,究竟那毒颗蘑菇的生长环境如何,何物与它相生相克,世上少有人知,杨玉芙也只能凭着过去的经验施救一二。
杨玉芙取来长针,刺破颜溪月的十根手指,从指尖挤出一些黑血,颜溪月的脸色才由白转红,但仍是不醒。
夏书恩揪紧的心略微放松一点,“伯母,是不是过了今晚,她就没事了?”
杨玉芙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脸颊,惊讶发现她身子又开始发烫,不禁眉心紧皱,“她吹了风,犯了风寒,希望、希望明天她就能平安无事。”
说到后面,杨玉芙开始语声哽咽,掩面走了出去,抽抽噎噎的嘱咐柳妈快去煮什么药。
姜牧尘看到如此情状,吃力的从椅子上站起,“师娘,师妹怎么了?要是您的办法不行,我再去卧云谷找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