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冰怀抱着屠狼剑神色哀伤的站在一座破落的宅院前。
宅子大门上方的门匾已被摘下,但是周国平昌所有的老百姓都知道这所宅子是前任宰相齐照北大人的,也就是齐一冰的家。
五年前,齐家被皇帝下令满门抄斩,连夜出逃,终究被暗刺追上,上百名齐家人被屠杀殆尽。
齐家最小的儿子侥幸逃脱,端木信秘而不宣,外人无从知晓。
端木信念及与齐照北的情谊,追查数年无果后也不了了之。
周国人感念齐照北大人为人清白正直,风格高尚,无一人去糟贱他的宅院,即便已过去数年,这所宅院仍然空着,只是时间长久,更加旧了,破了。
齐一冰站在门口,人虽未进去,思绪却早已飘回到从前。
宅院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他都清楚的记得。
哪间是大厅,哪间是卧室,哪间是书房,到现在仍是记忆犹新。
书房里的古书不知道还在不在,书的每一页上面都曾经留下过他的指印,外面围墙上的豁口应该还在,那是他小时候偷偷翻墙出去时留下的痕迹。
有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们,还有满屋的仆人,他们似乎在对着自已微笑,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
齐一冰脸上的肌肉扯动,心里莫名出现深深的失落感。
这里曾是他的家,是他的童年,是他真正切切生活过的地方。
曾经的读书习字枯燥无趣,曾经的生活平淡无常,父亲的打骂疼痛难忍,母亲的唠叨倍感烦闷,之前讨厌的一切生活现在却是觉得弥足珍贵。
生活可以有变化,只是人没了,却不能重来,生活也就没了。
是暗刺,是端木信,是他们毁了自已的一切。
施暴者要付出代价。
齐一冰脑中怒火蹭蹭往上直蹿,大口呼喘着气,站立的身子颤抖不止,手心将屠狼剑握的更紧。
一个不长眼的路人走着走着,不知为何竟撞到了齐一冰的身上。
正欲破口大骂,只见齐一冰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无名怒火,再一见到他手中握着的利剑,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陪着笑脸低着头从侧边绕行而过,嘴里嘀咕着,低声咒骂着,却是半分都不敢看一眼。
入夜,端木信府邸,书房。
“师傅,师哥出远门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我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当中带着些许责怪。
端木信合上批改好的奏折,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原沐烟,微笑着说道:“怎么?就是因为这事,深更半夜的来找师傅问罪了?”
说完,伸出拳头敲打着久坐后酸疼的肩膀,一旁的原沐烟见了,赶紧起身走到端木信身后,两只粉拳用力的帮着敲打,乖巧的说道:“哪有啊,徒儿怎么敢。”
端木信浑身舒服的长出一口气,“沐书是出去办正事,又不是出去游玩。”
“沐烟知道,师哥办正事,沐烟也可以跟着帮帮忙啊,为何将沐烟一人留下来。”话声中仍是带着责怪。
端木信呵呵笑着,没有丝毫生气,“以你的性格,只怕出去之后,沐书可是管不住你。他啊,太过于宠爱你,这一点为师可是清楚的很。”
原沐烟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
“轻点...轻点...师傅这身老骨头怕是要被你锤断了。”端木信说着玩笑话。
原沐烟将手上的动作放缓,力道也更轻了一些,“师傅,自从你将暗刺交给高成以后,徒儿可是清闲的不得了。大师哥去了军中任职,经常忙的见不到人影,沐书师哥他去了师伯那里,最近刚回来又被你派了出去,看着好像只有沐烟最为无聊。”
“是吗?趁着这段闲暇时间,刚好你也可以考虑一些事情。”端木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