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检查结果出来了。
医生说,只是轻微的软组织挫伤,擦点药休息几日就好了。
提着药,沈南枝坐在医院走廊的铁椅上,乌黑的发凌乱的散在脑后,面上擦洗过后,隐隐可见几处淤青。
她神情复杂。
半晌,沈南枝问:“沈队,今晚……没死人吧?”
她身边坐着的是沈澹林。
本来妮可是要跟过来陪着她的,但碍于警方的流程,不得不先去警局做笔录,配合调查。
她不放心,便拜托沈澹林跟着,这才有了当下的一幕。
妮可不知道的是,就算她不说,沈澹林也会自己跟过来的。
“没有。”
闻言,沈南枝不禁松了口气,“有通知他家里人吗?”
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傅菁怕又是要失眠了。
对于这点,沈南枝是有点愧疚的。
“通知了。”
顿了顿,沈澹林仿佛看穿了她内心所想,继续说:“刚才我同事说,陆宴州去那家酒吧,是因为他妹妹陆瑶发消息说遇到危险了,所以与你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这番话,无疑让沈南枝冒出来的那点愧疚轻了许多。
沈南枝:“陆宴州现在在哪?”
……
七楼,豪华单人病房里。
陆宴州坐在床边,白色衬衣上全是暗红的血迹,俊脸阴沉,下颌破了一道口子,看着颇有点像网上所说的战损男。
两名身着警服的男人守在他边上。
医生弯腰帮他处理着手上的伤口,好在截住刀子的力气用的不大,并非伤及到骨头。
先是用棉球沾取酒精,清理着伤口附近的污渍,横跨整个掌心的口子触目惊心。
“先生,你这要打一针破伤风……缝补也有点痛,你能忍吗?”
陆宴州摆着一副臭脸,很不耐烦,“你直接弄就是了,能不能不要这么磨磨唧唧?”
后面,医生全程保持沉默。
喊了一个护士进来打下手,缝补过程中,陆宴州咬着牙,疼的浑身冒汗,也一声不吭。
终于——
医生直起腰,双手满是刚才蹭上的血迹,他叮嘱道:“三天后再来医院拆线,切忌不要碰水,莫要感染了。”
说完,便收拾好残局,和护士一前一后的离开。
当医生这么多年,他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晚这个只能说是小儿科。
顶多就是严重一点的打架斗殴。
医生晃着头,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
病房重归安静。
陆宴州缠着纱布的手,麻木的连动一下都难如登天。
他面上血色尽失,额间还残留着密密麻麻的冷汗。
用另一只手在身上的口袋里四处摸着,都空空如也。
最后,他冷眼看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男警察,“手机借我用一下。”
“陆先生,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家人。”
言外之意,不借。
陆宴州压着气,“我找我妹。”
陆瑶发消息说她遇到危险了,可从始至终他都没见到过她。
当哥的,难免会担心。
“陆瑶现在人在警局,很安全,请陆先生放心。”
陆宴州并没有因此而消停下来。
他又问起了沈南枝,“枝枝现在也还在医院吗?”
回应陆宴州的,是两名警察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