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在天牢中的宋如心,好似心有所感,她一夜无眠,方才昏昏沉沉小憩,此时却忽的睁开了眼。
目及之处全是漆黑一片,宋如心瞧不见旁人,除去她犹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也不再有旁的动静。
沈承颉……
她不知要如何形容现下的感触,只是冷不丁便对沈承颉满是忧虑,恨不得立即便能与他相见。
不等宋如心将这突如其来的心绪整理清楚,便听见了前来送饭食的侍卫们的脚步声,以及他们的低声闲谈。
“你说这外敌怎的就学不乖顺,一次又一次来犯,扰得我今日心慌。”
“这我哪儿能知晓?与咱们又无关,自有摄政王去处理,何必想这般多,不如再喝两杯酒合算。”
闻言,宋如心的心猛地一沉。
沈承颉又被派去边疆了?
她昨日被擒住,今日沈承颉便被派遣去边疆,世上如何能有如此巧合之事?
宋如心紧咬下唇,她哪里压得住心里的忧虑,此时的她尚且不知尚书通敌,只觉着若是皇帝与尚书串联好了,才有的这番行径……
沈承颉此行去边疆,便不只是要面对外敌了,可以说是外忧内患。
“这位官爷,可否与我详细说说?”
宋如心在二人到她此处的牢房时,低声求情。
不等他们拒绝,便瞧见宋如心将手上的镯子取了下来,她低垂着眉眼,杨庄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我、我心仪王爷已久,此时虽身在牢狱中……求二位官爷与我透露几句,王爷是否去了边疆,他如何了。”
女子的情意在他们眼中看来不过是连铜板的用处都抵不过的玩意儿,宋如心的名声在外,与侯府和离之事亦是近乎人人皆知。
何况只是一个侍卫,却能被人叫官爷,听着顺耳许多。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下这些消息也并非有多么隐秘,早已传到了街头巷尾。
宋如心手里的玉镯子被接过,仔细打量了成色,二人眼底流露出喜意来。
“说给你听倒也无妨。”
其中一人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另一人收拾着分发给犯人的吃食,丁零当啷的声响不停,算是作为遮掩。
“摄政王今日被皇上任命为镇远将军,去往边疆平乱,那外敌不知为何,都到了议和的地步了,忽的便不认了,将咱们派去议和的使臣给杀了,脑袋挂在营帐外头呢。”
宋如心闻言便微微蹙眉,她想到了许多,但思绪太杂太乱,她不似沈承颉那般有边疆的消息,便极难串联起来。
“要我说啊,摄政王如今都传言通敌了,许是他与敌军联手做出来的局,咱们皇上这是要瓮中捉鳖。”
后头这话说得极有指向,边说还边打量着宋如心的神情,瞧不见她脸上有恼怒或是悲痛,便觉着无趣,又将这档子心思收敛。
“得了得了,闲话几句,这事儿便是如此了。”
那侍卫将饭食塞了进去,便与另一人相伴往外走去,还不时瞧一眼换来的玉镯子,嬉笑着调侃。
“身居高位当真是好啊,都成了叛徒了,还能有小娘子挂念着。”
被他们当做谈资的宋如心面色如常,将饭食端了下来,席地而坐,便缓慢地吃起来。
天牢里的吃食哪里会好,给了个窝头给了个杂面馒头,紧接着便是几种菜混迹在一块儿,连半点儿油星子也瞧不见的‘佳肴’。
除此之外,只有三两片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