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他耸耸肩，"为了黑进核心协议。"将苹果抛给李牧，"吃吧，最后的干净食物。"

苹果入手冰凉。李牧咬了一口，汁水竟是银色的，顺着下巴滴落在符文河流中，激起一圈圈发光的涟漪。

"老张他......"

"早就不在了。"楚河的手术刀指向黑色太阳，"第371次格式化时，他就把自己上传成了病毒。现在的"老张"只是他留下的行为模式复刻。"

黑色太阳突然睁开一只眼睛！

楚河立刻将手术刀插入自己左臂，鲜血喷溅在符文河流上，形成暂时的干扰屏障："听着！系统不是我们的敌人，它只是人类集体潜意识的具象化——是所有对"天道"的恐惧与想象的集合体。"

屏障外传来玻璃碎裂般的声响。

"火种也不是武器，"楚河语速飞快，"而是疫苗！要让系统学会接纳"无序"，就像免疫系统接纳共生菌......"

屏障出现裂缝。

林雪突然上前一步："代价是什么？"

楚河笑了。他摘下破损的眼镜戴在李牧脸上："看见真实。"

镜片中的世界瞬间变了——

符文河流其实是无数挣扎的灵魂；

黑色太阳是颗跳动的心脏；

而他们脚下踩着的，是堆积如山的"李牧"和"林雪"尸体......

"系统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楚河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但痛苦，也可以成为它的疫苗。"

屏障轰然破碎！

黑色太阳射下三道锁链，分别贯穿三人的胸膛。没有疼痛，只有刺骨的冰冷。

"就是现在！"楚河抓住锁链，"逆向入侵！"

李牧和林雪同时握住胸前的锁链。接触的刹那，锁链开始银化，这种变化逆流而上，迅速向黑色太阳蔓延！

太阳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表面浮现出熟悉的面容——是道祖！但此刻他满脸惊恐："住手！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释放什么！"

楚河大笑，他的身体开始数据化消散："当然知道！我们在释放——"

**"可能性！"**

黑色太阳轰然炸裂，迸发出无数星光。每粒星光中都包裹着一个婴儿般蜷缩的新芽。

李牧在爆炸的强光中最后看到的，是楚河满足的笑脸，以及他消散前比出的口型：

**"园丁万岁。"**

***

李牧再次站在槐树下。

这次没有井，没有村庄，甚至没有林雪。只有一棵孤零零的槐树，和树下堆积的372个空酒葫芦。

当他触碰树干时，树皮自动剥落，露出内壁刻着的字：

**"火种已播撒，静待新纪元。"**

远处的地平线上，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那光不是金色，而是纯净的银白。

光照之处，泥土中钻出无数嫩芽，每一株的叶片上都跳动着不同的经文。

风拂过时，新芽们轻轻摇摆，仿佛在吟诵某首古老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