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阿瑶她走了。

原来昨晚，她忽然喊他不是偶然，她只是预料到自己要死了，想再看看他，也就是凡间常说的回光返照。

梼杌抱着阿瑶的遗体不说话，良久，他把遗体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就像她还活着那样

“她这一辈子都用来想念你了。”苏璃看着床上的遗体缓缓开口。

阿瑶死了，她心里也难过。

“我知道。”梼杌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尽管她的手已经冰凉。

苏璃看着他这样，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梼杌，我一直想问你，你明知道自己不能长久待在凡间，为什么还要和阿瑶成亲？如果你不和她成亲，或许她这一生就不会如此寂寥。”

这个问题困扰她好久了，现在终于可以问出口。

他为什么非要成亲？就算之前爱的深，如今知道转世的她过得好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成亲？

如果不和他成亲，她或许会嫁一户好人家，会子孙满堂，会享天伦之乐。

至少，不会像这样寂寥孤独。

梼杌看了看苏璃亮亮的眼睛，又看着床上的阿瑶，道：

“当年，天君剔下曦瑶仙骨，一把仙火将仙骨焚烧，抽取了她的记忆，罚她下世为人。”

“我去求司命，求他重新填写曦瑶的命格，他让我去求天君，天君答应了他也就答应。我在天君门前跪了三日，天君才答应我，许她死后成仙。”

“但是，曦瑶她没有仙骨，苏璃上仙你知道的，没有仙骨就不能修行，不能修行就没有仙法，瑶儿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没有仙法……”

“我总有身归混沌的那一天，若我不在了，瑶儿又没有仙法，那可如何是好？”

苏璃静静的听着梼杌的话，他的眼神有些黯淡，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我来凡间寻找曦瑶的转世，不仅仅是为了见她，更是为了帮她修成仙骨。”

“修成仙骨，需要一丝残念，以真气运法，方能修成。在这世间，唯一能使人留下残念的，就是情。”

“我承认，我跟阿瑶成亲就是为了让她留下残念……我知道，我欠她的，我永远还不清。”

梼杌的眼睛始终不离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