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的梁柱上,蜘蛛网已经摇晃了三次,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韩三强紧紧握住后腰的匕首,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
铜铃声从二楼传来,清脆而悠扬,却在这寂静的戏楼里显得格外诡异。然而,那原本应该悬挂着残破灯笼的地方,如今却只剩下空荡荡的灯杆,连灯笼上的穗子都不见了踪影。
“三十七口。”老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手中的白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供桌上的灵位。那些灵位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曾经在这里逝去的生命。
张丽华走上前,捻起供香,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钻进她的鼻腔,让她不禁皱起眉头。
“镇煞的磺香?”她疑惑地看着老郑,“你是怕他们闹起来吗?”
铜铃突然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发出一阵清脆而急促的响声,仿佛被什么东西惊扰了一般。阿鸾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她的动作迅速而敏捷,让人猝不及防。
她一把抓住韩三强的手腕,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掌心,留下了三道血痕。韩三强吃痛,想要挣脱阿鸾的束缚,但阿鸾的力气出奇地大,他一时竟然无法摆脱。
就在这时,阿鸾的另一只手在韩三强的掌心迅速地比划着什么,似乎是在写一个字。然而,这个字还没有写完,老郑的拐杖就像闪电一样戳在了阿鸾的腰眼上。
“红戏班不收哑巴。”老郑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除非是鬼魂替身。”他的独眼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泛黄,透露出一种阴森的气息。
冬妮娅听到动静,从台前的绣帘后面探出头来。她的出现仿佛带来了一股霉味,与这昏暗的环境融为一体。随着她的动作,那团红色的雾气也在空气中炸开,弥漫开来。
雾气渐渐散去,人们看到了一张褪色的胭脂和半张残破的戏单。戏单上的《锁麟囊》三个字,原本应该是金光闪闪的,但现在却被发黑的血渍浸染,显得有些诡异。
老郑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戏票,递给韩三强。然而,当他把票拿出来的时候,瓦缝里漏下的一滴雨恰好打在了“第七排左三”的墨迹上,使得这几个字变得模糊不清。
韩三强接过戏票,仔细看了看,突然发现票根的暗纹里有一个剪影。他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个女人握着剪刀的轮廓,看起来十分诡异。
"韩太太那晚坐这儿。"老郑咳嗽着指向座椅,"后来火起时..."他跺了跺脚,地板下传回空洞回响。
张丽华小心翼翼地拨开第七排座垫,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秘密一般。当她揭开那层破旧的布面时,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座垫内部的棉絮已经被蛀虫侵蚀得千疮百孔,但就在这片残破之中,一枚玉簪头赫然镶嵌其中。
这枚玉簪头的颜色温润,质地细腻,显然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物品。更让人惊讶的是,它与韩三强包袱里的那截断簪恰好契合,仿佛是原本完整的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