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兵冢内,一片死寂,只有那三百枚灵牌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些灵牌如同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地旋转着,仿佛在诉说着它们主人的故事。
每一块牌面上都刻着一个鲜红的名字,那颜色鲜艳得如同刚刚被鲜血浇铸而成。这些名字透露出一股死不瞑目的执念,让人不寒而栗。
韩三强站在这些灵牌前,心情异常沉重。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去,轻轻触碰了一下离他最近的一块灵牌——“秦昭”。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灵牌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袭来,他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昏暗无光。紧接着,他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铁蹄轰鸣声,那声音如同千万匹战马奔腾而过,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伴随着铁蹄声,一股浓烈的硫磺味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丝丝腥甜的血气,让人闻之欲呕。韩三强的鼻腔被这股味道充斥着,几乎无法呼吸。
还没等他从这股刺鼻的气味中缓过神来,他突然看到漫天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倾泻而下。那一支支黑色的铁箭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就在他惊愕之际,一支黑铁长箭如同闪电一般,直直地朝他射来。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支箭就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
“啊——!”韩三强发出一声惨叫,猛地抽回了手指。他的身体因为剧痛而颤抖着,冷汗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的心脏在胸腔内疯狂地撞击着肋骨,似乎想要破开血肉,跳出他的身体。那股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没死算你命大。"燕十三的锈剑"啪"的一声抽在他手腕上,"这些灵牌里的战魂还没散,碰多了,小心被反噬成疯子。"
韩三强喘息着抬头,发现每一块灵牌背后都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影子——扭曲的人形,看不清面容,只有狰狞的轮廓在黑暗里蠕动。
"远征军第七营......"柳青烟声音微颤,指尖抚摸祖父"柳玄霜"的灵牌,"不是说......当年所有人......都战死了吗?"
小七猛地挣开韩三强的束缚,冲到灵牌前一口咬破指尖,鲜血滴在柳玄霜三字上。
"找死吗?"柳青烟厉喝,银鞭横扫,却被韩三强一把扣住手腕。
"唰——"
血落灵牌的瞬间,整座葬兵冢剧烈震动!
"嗡!"
所有的灵牌同时爆发血光,三百道血线如蛇般游走,在半空交织,最终在中央棺椁上方凝聚成一幅血色地图——"千嶂山脉·白骨城"!
"远征军,没死绝。"小七嘶哑开口,嗓音像是锈蚀的铁器摩擦,粗粝刺耳。
韩三强瞳孔骤缩——这小哑巴,竟说话了?!
小七缓缓站直,手抓住粗布衣襟,猛地撕裂!
"嗤啦——"布帛碎开,露出胸膛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一个被刻进血肉的青铜令烙印!
"‘血脉真言’......"秦戮的残魂低语,"柳家血脉独传的禁术......你怎么会......"
柳青烟(唐千红)脸色剧变:"你这贱种......祖父的‘血言’......怎会在你身上?!"
"因为——"小七猛然抓住自己的脸皮,一把撕下!
"嘶啦!"
人皮面具脱落,露出一张与柳青烟三分相似却轮廓更凌厉的脸——眉如刀刃,眼神冷峻,唇角带着一道细小疤痕。
"我才是柳玄霜唯一的血脉继承者。"
所有人都以为小七只是个沉默的药童,谁知他竟藏着远征军最深的秘密!
韩三强五指一紧,刀锋已然出鞘一截,冷冷逼问:"那......你又是谁?"他目光转向"柳青烟"。
"柳青烟"冷笑,手在脸上一抹——面皮如水波流淌,骤然变作一张陌生的妩媚面孔:"百草门第九护法,唐千红。"
"易容术!"燕十三的铁剑斜指地面,"五毒教的‘千面鬼’?!"
"咯咯咯......"唐千红咯咯大笑,袖中陡然射出数十根碧绿毒针,"既然藏不住了,那就都去死吧!"
"铮!"
韩三强刀光闪掠,劈落毒针。刀锋未停,顺势直斩唐千红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