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段朝煜,不再油嘴滑舌,不再嬉皮笑脸。满脸的忧愁和怒意,还有说出那些话时的深沉和稳重。
聂云葳抬手想环住他的腰,犹豫再三,还是收回了手。
“我的命我自然会珍惜,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
段朝煜这才松开她,小声嘀咕:“脸疼,那流矢挺锋利的……”
聂云葳斜眼看他:还知道疼就说明不生气了。
把药丢到他怀里,作势要离开:“我惹了世子动怒,不敢在世子眼前惹人烦,这就离开。”
段朝煜一把拉住她,嬉皮笑脸的把药塞给她:
“段真粗手粗脚的,哪是会上药的人?”
说罢笑嘻嘻的把脸送到聂云葳跟前,聂云葳啐了他一口:
“是啊,脸皮这么厚,只怕我这药都渗不透!”
二人又坐在一旁,开始上药。
段朝煜本性难移,只要嘴还长在脸上就能叽叽喳喳:
“你是怎么发现他们想用涟灰的?你身上又怎么会有銮粉?”
“你拉着我跟那三个黑衣人胶着的时候,我看到他们的袖口不断有粉末洒出来,涟灰气味不好闻,不会有谁平白无故的把那东西放在身上,我一闻那气味就知道是涟灰。至于銮粉,是常见的东西,能驱散蚊虫,我身上常备。”
段朝煜的表情渐渐严肃:“不过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便有人按捺不住开始动手了。”
“往后只会更多,我们离京城越来越远,离漠北越来越近。”
段朝煜恍惚的问她:“你觉得,漠北的事是格尔漠汗国做的吗?”
聂云葳停下手上的动作:“我不知道,据我了解,格尔漠人生活在大漠中,医术方面远不及易国。若那怪病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格尔漠人倒不太做得出来。”
段朝煜轻叹一口气,有些惆怅。
京城,顾明宸生生折断了一支上好的狼毫笔。
“王爷,涟灰确实洒了,但是探子回报,段朝煜一行人并未有任何动作,继续向前走。据说,是段朝煜的世子妃抢在我们动手之前,洒了什么东西。”
那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胆战心惊的汇报着。
顾明宸将折成两段的毛笔放在书桌上,面色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