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范成守,不愿提他,更想离他远点,却不想他死前还留下一个专门对付的法阵,勾起她的痛苦回忆,还让她更进一分痛恨他。
展昭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上井说法阵启动引来玄武降魔时留下的灵力,上井显然是知道法阵的启动和海里有玄武的灵力,所以他去了海边看灵力的幻影,为什么法阵会引动玄武的灵力,反过来玄武的灵力引动凡间的法阵才说得通。亦或是为了引动玄武的灵力才将法阵设置在此,可引动玄武的灵力又是为了什么,玄武的灵力根本没有对法阵起到任何作用。
不对,上井说的是法阵被白静的妖气所带动,但法阵的存在就需要灵力的维持。至今她们没有感受到异常,也没有别的气息,也就是说法阵中只有裘聪明的灵力和她身上玄武的灵力,这样可以解释为法阵四百年来都是在借用海里玄武的灵力保持休眠状态,一旦白静出现需要借用更多的灵力,但年长日久,玄武留下的灵力已是强弩之末只能幻出毫无实质的虚影。在她给龙柱注入玄武的灵力后,法阵显现的是迎客之景,约莫是怕哪天玄武大神自身路过发现法阵借用了他的灵力,而过来时略表些敬意。
大法师应该是道门中人,展昭昭跟裘聪明一样想到范成守,法阵内一派祥和谦逊之仪,颇有温润君子之风,范成守便罢,殷仕俊是世家子弟读书人,修道后他恢复前世记忆也不无可能。
以上所有为展昭昭内心想法,没告诉裘聪明和白静,只说一起走走找阵眼的位置,裘聪明提出问题:“我们是在幻境里,法阵可能本身不大,说不定脚下就是阵眼,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展昭昭非常鄙夷她:“你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不过既然裘聪明提到幻境,她蹲下摘了一根草给裘聪明:“你吃一口,看看是不是真的。”
裘聪明别开头:“为什么要我吃,你自己干嘛不吃?”
“你收我爸钱的时候怎么说的?”
裘聪明想自己什么时候收她爸钱了,很快明白她说的是玄武,心底里生出一股怨气,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句来讲:说她拿鸡毛当令箭,裘聪明只是收钱办事,不必百分百听玄武指挥;说她成了狗大户有钱的不是她本人;描述她山鸡变凤凰吧,不止过分还文不对题。最后裘聪明想到“仗势欺人”这个词,然而自己又确确实实收了钱。
她在心理活动时,展昭昭把草怼到她嘴边,她不情不愿的张嘴嚼了两下说:“草味。”咽下去后又说:“有毒也是慢性毒。”
“我是想要是能吃饱,你的食物留给我和白静。”
裘聪明把留有草味的唾沫啐了出来:“要是能打雷,我真希望把你劈死算了。”
话音毕,金光红霞的天色顿时变了,滚滚噜噜的当真传来雷声,雾霭阴霾,重云如盖,天际风起云动朝她们所在的方向如浪席卷而来。
“你嘴开过光吧。”四边全是空旷平原,展昭昭划起结界罩进她和白静,把裘聪明扔外边。
裘聪明不信是自己把雷召来,大刺刺的站在结界外,等着看雷到底会不会打下来,然而法阵不给她面子。展昭昭的结界一起跟外边断了联系,非但雷声越来越小,渐渐消失,连脚边的景致也一同不见,留下一片亮堂的虚空。
展昭昭预料的不错,一切都是为玄武的灵力而设,她收起结界,依旧是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白静觉得自己找到了坚实的靠山,不会被法阵镇压,心里忽上忽下的大石放下,她就来了劲,脸上也有了愁苦之外的表情。
展昭昭心里有了点数,她们所见的都是石门上刻的景物,至于惊雷则是依借玄武灵力随人心意而生,她对被抹了脸的裘聪明道:“你这么能,张罗一桌饭菜出来。”
裘聪明把包往地上一扔坐下开始往外掏食物:“你行,你张罗啊。”
“好好看着。”展昭昭手掌上凝出灵力,散入法阵中,未几,凭空出现两个挽彩带的仙女,亭亭袅袅的走来。
裘聪明呆若木鸡,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两人走近,然后她听到展昭昭问她们:“出路在哪儿?”
两人缓缓施礼:“大神,红月高挂之时,便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