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清听卫良允说完,想在他脸上寻觅到一丝玩笑痕迹,结果……
她心通的一沉,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卫良允赶紧上前掺住她。叹了一声道,“早就知道你是这反应,所以大家才瞒着你,没想到,还是被你给发现了。来吧,我带你去见他。”
说完,扶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沈沐清进了景承煜的卧房。
景承煜自那夜晕倒后,已经接连卧床五日,京城名医被找了个遍,却都在把过脉后,就直言对此束手无策。
没法子,既然昏招是卫良允出的,眼见他日渐不济,卫良允心生愧疚,便只好日日以内力护他心脉不竭。可这番努力也不过杯水车薪,救得了一时,救不得一世。
沈沐清几乎是跌撞着扑到了景承煜的床榻前,此时景承煜双眼紧闭,惨白的脸上泛着不祥的青色,竟是阳元殆尽之相。
沈沐清谙晓医理,位及搭脉,便已经瞧出他这回病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她颤声问道,“侯爷怎么会变成这样?”
身后却无人回答。
她哆哆嗦嗦的捏住他的手腕,察视他的脉息,接触之下,顿时感觉他体内真气亏的吓人,仿佛谁在他脉络间凿出了洞,让经气一朝散尽。
她傻了眼,又猛然回头,逼问卫良允,“快说啊,侯爷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卫良允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实情倒出。沈沐清听完,险些气背过气去,指着卫良允骂道,“你是哪门子庸医,竟出着馊招。”
卫良允缩了缩脖子,甘愿受骂,半晌才道,“我也是为你好,想让你少吃些苦头……戒掉御米壳的瘾头,那苦楚非常人所能忍的。”
“所以你就牺牲侯爷?你这么做是想害死他!”沈沐清疾声厉色,却又大感悲哀无措。
卫良允歉疚道,“我也不过随口说了一嘴,怎知他竟上心了。为了救你,他肯舍弃一身真气,仅凭这一点……我……我就不如他。”
沈沐清恨的牙痒,也不再理他,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苏醒景承煜,保住他的命。
卫良允见她施针忙活,也不敢出声,一直急切的守在一旁。
用十八根粗细不一的银针锁住了景承煜身上的要穴后,沈沐清又命人去寻犀角。犀角价比黄金,非是寻常可得之物,幸好卫良允首富之家出身,傍身钱财如粟米,加之他家在京城又开有药馆,遂不多时后,便寻了几钱犀角回来。
沈沐清将犀角点燃后,凑到景承煜鼻子底下晃了一晃,便见他阖紧的羽睫抖了抖,她又晃了晃,微弱的呼吸开始渐渐加强,竟是有了苏醒之兆。
伺候在侧的温奴喜极而泣,终于在哑声多日后,再度咿呀开腔。虽然谁也听不懂他再说什么,但大家都能感受到他的狂喜,并被他的喜悦感染,也都露出了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