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煜道,“圣上被他蒙蔽,看不透形势,但臣可是瞧的一清二楚。”
“也就是说,要是朕答应了此事,反而助了他的势?”景帝后知后觉。
“正是。”
景帝沉默了,额角隐隐有冷汗滚落,旋即哀苦道,“朕这个皇帝当的可悲啊。”意指自己形如傀儡,被软禁深宫,对外间一切无知无查,又险些做出错误决断。
景承煜趁机进言,“圣上现在已经明白了信王用心,臣请圣上收回成命。”
“罢了罢了。反正也没下旨意,朕就当那些话没说过吧。”景帝疲惫的摆摆手。
景承煜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急着想把这好消息告诉沈沐清,便赶紧施礼告退,临出门前,景帝在身后幽幽问道,“承煜,你……始终是站在朕这边的吧?”
景承煜停住脚步,看着门外萧瑟秋景,朗声道,“景家从没来没有叛主之人。”
“那就好,那就好。”衰老软弱到不堪景帝,稍稍安慰了些。
景承煜侧过身,补了一句,“臣会拼死护住圣上的江山,但也请圣上答应臣,保住沈家,保住沈沐清。”
景帝抬头,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等景承煜反身走出宫门,远远的就瞧见向安神不守色的等在车前。他心中起疑,沉下眉眼,快步走了过去,还未到近前,就听向安说道,“侯爷,出事了。沈家姑娘……”
向安话还没说完,景承煜已知心中的担忧变成了现实,脸色大变,三两步蹿到马前,翻身跨坐上去,猛踩脚蹬,手挥长鞭,策马向信王府第狂奔而去。
向安见侯爷发急自此,也不敢耽搁,一挥手召唤着侍卫紧跟其后。
那时,信王府的酒席刚刚摆好,满座的珍肴玉馔,琼浆鲜果。都是李云轩特意叮嘱后厨制备了款待沈沐清的。
沈沐清也不客气,径直入席,脸色虽冷硬如常,但到底还是给了李云轩的面子。李云轩欣喜过望,执壶斟酒,又笑吟吟的递到沈沐清面前,“南疆佳贡,京里面见不到的。”柔声绕吼,听起来酥麻人骨。
沈沐清冷冷的看着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随即抢过酒壶也斟满一杯,推到李云轩面前道,“殿下有心,拿如此佳酿招待我,我也理当借花献佛,敬殿下一杯啊。”
李云轩笑眯眯的盯着她的脸,伸手去拿杯子,这时一旁伺候的荀洛却上前道,“殿下稍待片刻。”说完,竟手执银针探到酒杯里试了试。
沈沐清拉下脸来,嗔道,“怎么,怕我下毒?”
荀洛堆笑道,“不敢,这不过是近来府里面的规矩,还请姑娘多多见谅。”李云轩也未置可否,看了一眼银针,全无反应,这才放心的端起了酒杯。
沈沐清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不过看到李云轩把酒喝下去,她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原来,她今日给李云轩准备的是“合毒”。所谓“合毒”,乃是两味药放在一起,才会显出毒性,若是一一单试,是试不出来的。这也是她听了景承煜的提醒后,才想到的法子。
此时李云轩已经喝过了酒,稍等片刻,只要他在把那下了药的菜吃上一口,不出片刻,必能喷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