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煜便放下了刀,随手拿起放在案上的治疗刀伤的药膏,用指肚挖出一点,然后小心的涂抹在她患处。两个人谁都不在说话,只有浅淡的呼吸之气彼此交缠在一处。微凉的药膏终于让沈沐清冷静了一些。
瞧出她不再神情紧绷,景承煜叹息一声道,“你怎么就不知道避开呢?”
“试过了,却避不开。”沈沐清垂下眼睛,俏长的眼睫,像是扑闪欲飞的蝶翼,终因风高而无奈搁浅。
“是谁下的手,告诉本侯。”景承煜的狭长眼角冷厉起来,他已做好了打算,一定要让那不开眼,敢对沈沐清动手的家伙付出代价。
沈沐清努了努嘴,吐出两个字,“荀洛。”
“又是他。”景承煜手指动作一顿,眼神中毫不遮掩的露出了杀气,等沈沐清抬头去瞧时,他早已把杀气完美的掩盖住,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屈膝半蹲在她身前,手搭在她的膝盖上,扬起头看着她。
“丫头,还记不记得,你替我配过的一味药。”
被他突然一问,沈沐清愣住了,她替他配过的药太多了,一时间哪里就想出他说的是哪一味。
见她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景承煜摇头轻笑,抬起一只手点在另一只手臂上,然后再度看着沈沐清。
沈沐清顿时恍然大悟,惊喜道,“你是说,我配过的那剂清除疤痕的药?”
景承煜解开了左手的护腕,将衣袖向上撸去,渐渐露出了淡铜色健硕紧实的肌肤,沈沐清在他的胳膊上一阵寻找,当日被豹子深深撕咬出的疤痕竟消失不见了。
她晦暗的眸子里,又生发出光彩,压抑不住惊喜道,“我真是该死,怎么就把它给忘了,我……我的脸还有救。”
说完,竟嘴一扁,抱住了景承煜的脖子,喜极而泣。
沈沐清脸上的疤虽然已经找到了法子彻底消除,但景承煜仍旧派人传出风声,就说她的脸已经留下了永难消除的疤痕,目的是让李云轩能够暂时死心。
毕竟以他亲王之尊,就算他再觊觎沈家的力量,也不会舍下面子,去迎娶一位面有疾的王妃吧。
除了这桩事外,景承煜另外指派向安暗下通知杨怀真,除掉荀洛的计划可以施行了。
除掉此人一来是为沈沐清解恨,二来,景承煜也瞧出来了,此人虽是信王府管家,却阴沉狡猾,疑心颇重,实在是除掉李云轩的一个绊脚石。
而另一边,景承煜带着沈沐清大摇大摆离开信王府的当晚,沈安邦便听说了爱女在王府受伤一事,顿时虎目横支,气火难平,不顾夏秋劝阻,径直赶往信王府。
待见到信王的刹那,他已顾不得君臣礼仪,当即破口大骂,并且信誓旦旦道,“只要我沈安邦活着一日,你就彻底绝了我们沈家会襄助你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