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手里的案宗才看到一半,李湛便怒拍了龙椅,一众內监宫娥跪倒遍地,刁吉安倒面色平平,撩袍跪倒,“吾皇息怒!”
“息怒?”李湛反问,“朕一直倚重的儿子终日里流连于秦楼楚馆,还做下这样手足相残的事情!”盛怒激的脑仁有些眩晕,他扶额定了定神,怒极反笑,“甚至还能将手伸到京兆尹府里,能毒杀人犯!很好啊!很好!”
“陛下,臣已经得知,策王妃被谦王搭救已经返回了王府,故而这案子也算不得人命关天,本不想呈奏御前,奈何昨夜茯苓被毒杀,臣又在牢里抓住了那投毒之人,正是定王府的小厮,事涉定王,又无处找寻王爷,不得不请陛下来圣裁一二。”
“那混账呢!”李湛怒喊。
“回禀陛下,昨儿定王入宫,想必,歇在启元殿了。”洪福跪禀。
“传!”李湛喝一声,觉得不够,玉砚脱手砸在地上,“给朕把他绑了来!”
还在年节,还未开朝,竟然就有案子要他御笔朱批,竟然还是他的儿子,生子如此,李湛真无颜坐在金殿之上,茯苓的尸身就抬在殿外,那丫鬟拂儿也说的清楚明白,还有那小厮抖如筛糠,也是供认不讳,倒要看看李珅他可还有何话说。
李珅一夜欢好,正心满意足陪着元妃用早膳,一口海参粥未入喉,洪福带人进来,也不多说,十几个内侍上来,就把绳子往他身上套,他们哪里是他的对手,李珅打倒三个,揪住洪福的衣襟就要用拳头招呼他,洪福倒也不躲,“王爷,若无陛下的意思,咱家哪敢如此对王爷?王爷若无惧龙威,大可不留情面。”
“皇上的意思?”元妃撂了筷子,示意李珅住手,又上来同洪福赔笑脸,“是出了什么事?皇上可还说什么了?”
“娘娘无需忧心,不过是一点小事情,待王爷去了太极殿,便都清楚了。”洪福拂尘一扫,“王爷,请吧!”
李珅一脸苦求盯着自己母妃,被洪福带人绑了出门,十二皇子年幼,尚不知发生了什么,抓着绳结想给李珅解开,“别绑四哥!别绑四哥!”
元妃将幼子抓回怀里,“颐儿乖,颐儿不闹。”手搂着李颐,含泪目送李珅被绑走。招呼小华子过来,“快跟着去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李珅只看到殿外白布盖着的尸首落了一截绿色薄纱在外头,心知不好,进门便跌在地上,只能像虫子一样向前蠕动,哭喊父皇。
“父皇!儿子是被冤枉的!”
“父皇!孩儿什么也没做!”
“父皇!儿子是被陷害的啊!”
“冤枉?”李湛看着他这般无骨模样更觉窝火,走下阶来一脚踹在他心窝上,“你倒是说说,谁冤枉了你!”
“茯苓那贱……”心窝又挨一脚,李珅不敢叫痛,接着说道,“儿子是同皇嫂有些口角,但是儿子绝对没有叫茯苓去要皇嫂性命,没有叫她推皇嫂入水,”他歪着脑袋看站在眼前的父皇,眼泪汪汪,“父皇,儿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