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她诬陷，你为何非要取了她的性命？”李湛忍住怒气再问。

“儿子没有！”李珅哭诉，“她被刁大人从儿子府上带走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定是刁大人屈打成招把她打死了，要诬陷儿子！”

刁吉安不动声色，依旧跪在一旁，李湛怒气更甚，“呸！”啐在李珅脸上，一手把那小厮提到他眼前，“既然是刁吉安打死的，那你这小厮为何出现在狱中？那茯苓为何是中毒而亡？”

“小厮？”李珅定眼看人，眼泪模糊视线看不清脸，但是那衣裳瞧着是定王府的人没错，他试着问询一句，“你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李湛咬牙，“你还有脸问他做了什么！”

“王爷要奴才带鹤顶红下在二号女牢的餐食里，王爷难道不认了吗？”那小厮慌乱不已，每多说一个字，李珅眼中的惊惧便多一分，只是放在李湛的眼里，便是李珅此刻仍在威胁小厮，还不等多说什么，那小厮便迎头撞向殿中的铜炉，气绝之际，喃喃道，“做了错事，我已难逃一死，王爷你便都认了吧。”

顷刻间又是一条人命！尸首被拖出去，同茯苓挨在一处。

李湛已忍无可忍，扭身回了龙椅，龙涎香青烟阵阵，盖不住血腥之气，心绪难平，他只在等安禄的求证，若策王妃所言同茯苓供词印证，律法森严，该是什么罪过，便叫他受着吧。

此刻最无辜的人，该是李珅，京兆尹府带走茯苓之后他便入宫，再未见过任何人，这个小厮是哪儿冒出来的，受了谁的命令，他也无从知晓，他只知道，自己落入一张大网，那人环环相扣将他锁死在网中，今日，怕是难逃一劫。

“皇上，小安子回来了。”洪福上前禀告。

“传！”

洪福扬声召安禄入殿，李湛不等这一众內监叩拜行礼，睁眼便问，“策王妃怎样说？”

“策王妃说，当日她在桥上偶然相遇，同定王拌了两句嘴，定王爷便走了，她依旧在桥上等策王爷，这时候定王身边的舞姬过来同她说话，说是定王爷授意，王妃不愿为难她，叫她离开，这舞姬却说她是受命来为难王妃的，还不等王妃反应，便把王妃推入水了。”安禄依言禀告。

“假的！都是假的！谎话连篇！”李珅一边挣扎，一边哀嚎。

“王妃说这话时候奴才几人皆在场，奴才绝无虚言。”

“谅你也不敢！”李湛命他退下，又看在地上绑着的李珅，“逆子，你还有何话说！”

“父皇，孩儿没有！孩儿只是叫茯苓取个花灯烧在策王妃衣裙上吓吓她，孩儿没有要她性命！”李珅哭求之际，元妃已经领着李颐冲进殿来，一袭布衣，退去粉黛，露了苍老之意，脱簪待罪拜倒在殿里，涕泪连连，“皇上，珅儿无知犯错，皆是嫔妾的错！陛下饶了珅儿吧！

”膝行两步搂住地上的李珅，“皇上，珅儿早产，身子自幼孱弱，是妾身一日一日呵护着才长成，叫他习武轻身健体，这孩子一心为陛下守家卫国，十三岁便投了军，他好容易回来，纵然犯下大错，也是妾身管教不严的过失，陛下自己的儿子，陛下难道不心疼吗？珅儿断断不是这样狠绝之人啊！”

“他不是吗？”太极殿外，太后扶着李珏的手，款款行来，巍然如一座金佛。